再登文碧峰

朱金华

从商南县城出发，沿商郧路往南30里，便到了文碧峰山下。无论是青山书院里北宋名儒邵雍栽植大叶古柳的枝繁叶茂，还是农家屋顶烟囱里的青烟袅袅，对于我，更钟情于峰顶的高耸云端……

自小山沟沟长大，司空见惯山的巍峨，不会为山峰的峻拔大呼小叫，文碧峰却是个例外。最初知道这座山，还是刚刚记事的时候，听说遥远的县城东南方，有个县里海拔最高的山峰，叫207，上边驻扎军队守护，内心突增一种神秘，猜想该是何等的要紧去处。让我与山峰有了些微联系，是上世纪八十年代，屋里有了一台组装的黑白电视机，是继双卡录音机后，家里添置的又一新鲜玩意儿。按照土专家的指导，铝线盘一架曲扭拐弯的天线固定在长长的竹竿一头，一根扁宽的彩色皮线连接电视机，背上电视机在屋后山洼里找信号，当满屏的雪花变成闪烁的宽道道，伴随哇啦不清的声音还有晃动不定的影像，那惊讶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，甭提心里多爽。到后来单位会议室里的电视机，信号受赵川区广播放大站管控，我总是提心吊胆着生怕管理员突然关闭信号，生着法子与其套近乎，知晓了广播放大站接收的便是207传来的信号，经玉皇顶接收中转，与管信号的同志商量着信号尽量关闭晚些再晚些，正如上级来单位检查工作的同志与我一道看电视过后说的那样，电视屏幕上都出现了“再见”字样，说我仍将频道按键反复按了三个来回，痴想着再有信号闪现，足见俺对电视的痴迷程度，映衬出内心对“207”有多么的敬畏。

当我真正登上这个充满神秘、敬畏、向往的山峰，一头钻进那间曾经担负通讯传输任务的房舍，只剩些许生锈的部件和满目沧桑的空徒四壁，恰如一记老朽的树木，蓬勃过后，任风雨侵蚀，在岁月里老去，好在没有被人们遗忘，峰顶的一切过往，积淀为厚重的历史，伴随时光车轮，缓缓向前，分明看见来峰顶的人群，怀着探寻的目光，在房舍里搜寻溶洞里感叹……

站在峰顶，俯瞰群山环抱，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。举目眺望，北边清晰呈现“甪峰双巅”风采，甪里先生隐居处的洞穴，述说曾经的高古韵逸；面南而视，故乡“玉皇顶”历历在目，更远处的峰峦叠嶂，该是湖北之境了；东望山野，莽莽苍苍，一派蓬勃景象，那是河南“伏牛山”山脉轮廓；瞩目西边，丹江河波光粼粼，令人联想到渔舟唱晚的静谧……

在文碧峰顶，我领略了朝赏日出、夜观群星的美好时光，也有仰望蓝天白云、俯察车水马龙的快意心境。每一次登顶，有每一次的收获。五年前的秋天，与省城西安来的艺术家在文碧峰景区实地采风，围绕邵雍文化展开研讨交流，提笔一幅“放眼三省界，登顶文碧峰”书法作品抒怀此情此景；两年前的夏季，登顶文碧峰，《散落的记忆》一文，描述心路历程的流淌；《再登文碧峰》，便是眼前的景象了。